西府海棠

【曦澄】再看云深好风光

*原著向
*ooc归我，一发完
*大概是个地下恋情被顽皮侄子撞破的小故事

“金凌！你给我出来！”

清晨，某位气急败坏的宗主顾不得礼仪，直接闯入云深不知处，蓝家弟子拦都拦不住，只好赶忙去往寒室通知蓝宗主。

江澄四周搜寻，也找不到那小子。意识到金凌肯定藏起来了，他一手拎起刚好路过的蓝景仪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杏目问，“蓝家小辈，你知道不知道金凌在哪里？”

蓝景仪被瞪得一哆嗦，往后缩了缩脖子，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江澄一挑柳眉，嘴角又习惯性地勾起一抹冷笑。

“我、我...”蓝景仪被吓得一跺脚，再也隐瞒不住了，道，“江、江宗主，您去问思追吧，我真不知道...”

“蓝思追在哪？！”

江宗主凶得就像只吃人的老虎，蓝景仪脑子一热，迅速飘过这句话，吓得他差点哇的哭出声来求饶，他哆哆嗦嗦地道，“江宗主，我、我带您去吧...”

江澄冷哼着放开了他，蓝景仪逃也似地带着江宗主去找蓝思追和金凌了。

思追啊，我对不起你，但是江宗主太可怕了，我惹不起啊。祝你俩平安无事。

蓝景仪默默在心底祈祷。

前面那蓝家小辈跑得飞快，江澄却一点也不急，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你叫蓝景仪？”江澄忽然问。

蓝景仪头也不敢回，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们宗主对你们怎么样？”

蓝景仪也不知道江宗主为什么突然问起宗主，但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宗主对我们可好了，比冷冰冰的含光君好多了。”他小声嘟嚷，又撇了撇嘴。

“哼，烂好人。”江澄不屑道。

蓝景仪还未听清，江澄又道，“你们云深不知处的风景还行。”

蓝景仪又开始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想了想，发现江宗主这句话和他前面说的那一句毫无联系。

于是他暗搓搓得出一个结论。

江宗主这人真奇怪。

“蓝景仪！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好的不出卖我的呢？！”金凌一看到江澄过来，急得哇哇大叫，一边逃一边骂。

“喂！大小姐你说什么呢？！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蓝景仪气得跳脚，怒气冲冲地反骂回去。

江澄冷笑一声，手中紫电噼啪作响。蓝思追见状，赶忙双臂张开挡在江宗主面前，“江宗主，金凌又犯了何事？”

“关你何事，”江澄冷声道，“让不让开？”

蓝思追坚定地摇了摇头。

“好啊，勇气可嘉，”江澄微眯杏目，手中戒指隐隐化形，“不过...你要是护着金凌，我就连你一起打。”

江澄抬起紫电，看似要抽下去。蓝思追心底正隐隐害怕时，江澄却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脚边。

蓝思追正奇怪着，又听见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江宗主，他们还是孩子，还请你手下留情。”

蓝思追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家宗主正站在他面前和江宗主交涉。

“把金凌交出来，我保证不伤害你们蓝家的人。”江澄退后一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蓝曦臣无奈地说，“江宗主，金宗主也还小，犯了什么事情，口头教育一下也就罢了，何必如此严厉。”

“诶？这是怎么了？”魏无羡本要和蓝忘机下山，路过这儿，听到这么吵闹，于是拐了个弯儿过来。

“魏公子，”蓝景仪连忙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魏无羡。

魏无羡作为外人，也不好多管这件事，更何况是有关江澄的。

“...你也不问问金大宗主做了些什么？！”江澄怒气冲冲地吼，“昨晚彻夜未归，又未通告我一声，你是想吓死我啊？！”

“我只是来了这里而已...”金凌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还是小声地嘟嚷。

“胆子肥了？连话都不带给你舅舅一声就随便乱跑，我去金麟台找人金家的人也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存心气死我？！”

蓝曦臣自然是知道金凌跑来云深不知处的，正想安慰江澄时，又听金凌大声辩驳道，“为什么就许舅舅在蓝宗主的寒室里过夜，不许我来云深不知处过夜？！”

两位宗主同时一僵，蓝曦臣的温笑也渐渐凝固在了脸上。

“这...江澄什么时候来过云深不知处？”魏无羡有点奇怪，“我整天在这里出入都没看见过他，金凌你是不是看错啦？”

金凌急得差点跳起来，说，“我昨天遇到个难题，那时候是夜晚了，可我又急，就跑去莲花坞找舅舅。没想到舅舅居然不在他的院落里，我问江家的人他们也说不知道。你要知道，平时没有舅舅的允许，哪有人能进去他的小院？！”

“然后我就打算来云深不知处找思追和蓝景仪帮一下忙。我不太识路，走着走着就乱了，路过蓝宗主的寒室，门似乎忘记关了，我居然看见舅舅在里面歇息。”

江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向蓝曦臣，对方的脸色亦是那么古怪

在魏无羡等人的注视下，江澄沉默了一会，才艰难地说，“我那天...找蓝宗主，是因为...呃，和他商议蓝氏和江家的合作，然后...不小心睡着了。”

“舅舅你大晚上去找蓝宗主商议？”

“不可以？”江澄一挑眉，讽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金凌委屈地扁扁嘴，不甘心地小声道，“我之前也看见过舅舅和蓝宗主在...”

“哦？怎么了？”蓝启仁走过来，笑呵呵道，“江宗主莫要动气，莫要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江澄规规矩矩地作揖，道，“蓝老先生。”

蓝启仁眯了眯眼，摸了摸山羊须，“江宗主与曦臣关系挺好的嘛。”

“点头之交罢了。”江澄微微低头。

蓝启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蓝曦臣，问，“江宗主，有些事情，可逃不过老夫的眼睛。”他叹了口气，一针见血道，“怎的不和曦臣一同叫我叔父？”

两位宗主同时僵了身形，对视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金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魏无羡跳得老高，颤着声音问，“泽芜君这这这是和...”

“和江澄在一起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江澄朝着魏无羡怒喝道，努力维护这个谎言。

金凌顿时呆掉，才愣着慢慢地吐出字来，“怪不得...我上次看见蓝宗主和舅舅在莲花坞的院落里靠在一起...”

“我还纳闷为何舅舅与蓝宗主的关系忽然如此亲密...”

江澄气得差点想扇金凌一巴掌，手臂垂在身旁隐隐发抖。

蓝曦臣见瞒不住了，上前一步跪在蓝启仁面前，垂着头，低声道，“我与晚吟早已心意相通，还望叔父成全。”

“胡闹！”蓝启仁气得颤抖，“我本想试一试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居然还是真是让我猜对了！”

江澄也撩开衣摆，跪在蓝曦臣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牵过他的手，诚恳地道，“我与蓝曦臣早已私下结成道侣，还望蓝老先生成全。”

“我江晚吟此生，跪父跪母跪祖宗，最后一人跪的，便只有蓝曦臣的爹娘了。他总与我道，蓝老先生于他，就同父母一般。”

“你们可知你们背负的是什么？！”蓝启仁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作为两宗宗主，你们...”

江澄急切地道，“我自知责任之重，可...我只想谋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罢了。”他垂眸，眼底满是说不完的悲哀。

“叔父，曦臣自知是错，但我此生，非江晚吟不娶，非江晚吟不嫁，”蓝曦臣苦苦哀求，“叔父既已成全忘机与魏公子...我每日看到都好生羡慕。”

蓝启仁看着那两个同样苦命的孩子，心中酸涩无比，他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唉，罢了，你们也长大了，自己看着办吧。”

三个少年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看着方才还形同陌路的两宗宗主现下牵着手互相依偎着站起来。

“晚吟，这些年来，委屈你了。”蓝曦臣望向江澄，目光里是比平常多了千万倍的温柔。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一个男子，还纠结这些不成？”江澄冷哼，又微微撇过头，道，“反正...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没有什么所谓了。”

“泽芜君，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和蓝二哥哥居然都不知道。”魏无羡轻声地插嘴问道。

“很久很久了，”蓝曦臣笑着看向江澄，说，“比你们在一起要早的多。”

“呵，你回来后，像不认识我一样，我怎么和你说？”江澄冷笑。

魏无羡噎住了，良久，他才小声地说，“看来以后我在云深不知处有难了。”

江澄讥笑一声，“这点你可以放心，江家的事情多得很，我有没有时间来云深不知处都成问题。第二，就算我来了这里，我也没空叨扰你们。既然你已经和江家没关系了，那你只要对江家构不成威胁，我就没这个闲空烦扰不相关的人。”

魏无羡微微垂头，又想起了自己那日在观音庙说的话，便不再出声。

“江宗主，口下留德。”

“蓝二公子还想怎么样？”江澄蹙起秀眉，冷声问，“莫不是觉得我还亏欠魏无羡，想让我跪下来痛哭流涕向他道歉？”

“江晚吟！”蓝忘机板着脸发怒，立刻就拔出避尘指着江澄。

“干什...”

“忘机！”蓝曦臣上前一步，挡在江澄面前，皱着眉道，“蓝氏的待客之道，你可都忘了？！”

“你就是这样对待江宗主的？！”蓝曦臣喝道。

蓝忘机错愕，“兄长...”

“就算晚吟不是我的道侣，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拔剑对着他，也实是不妥，”蓝曦臣冷静地说，“魏公子已与江家毫无关系，难道晚吟这样做不对吗？他既已应允不会打搅你们，又怎会反悔诺言？”

“我知忘机深爱魏公子，但当年的事，魏公子并非全无过错，也并非晚吟全错，”蓝曦臣温和地道，“如此多的是是非非，又怎会一朝全无？”

江澄拉了拉蓝曦臣的衣袖，对他摇摇头，道，“蓝曦臣，不要说了，陪我下山喝酒庆祝一下吧？”

“好，好。”蓝曦臣展颜一笑，牵过他的手，一同离开。

呆了许久的金凌才反应过来，对着魏无羡道，“以前舅舅老说你聪慧无比，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呢？”

“啊？”魏无羡迷惑。

“薛洋有多想要那支什么陈情？当时在小叔叔的手里，本以为都拿不回来了，可舅舅他用随便好说一通才换回来陈情，”金凌把手握在一起，低着头道，“你拿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很干净，像新的一样？”

“如果不在乎你，不在乎这支竹笛，这陈情都不知道积多少尘了，”金凌抬起头，大声道，“那些年来，舅舅几乎每天都把陈情拿出来擦一擦，难道你觉得他真的恨你吗？”

魏无羡愣住，又听见江澄怒喝一声，“金如兰，你小子给我过来！”

金凌下意识抖了抖，连忙撒腿跑过去扑了江澄一个满怀。

“舅舅，我也想和你们去喝酒。”金凌撒娇一般地摇了摇江澄的手臂。

“小孩子喝什么酒？！”江澄一瞪杏目。

金凌委屈地扁扁嘴，“今天忽然得知我有了舅父，太高兴了想去喝一点嘛，舅舅...”

见江澄又要发火的模样，金凌赶紧牵过两个人的手，急忙道，“舅舅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蓝宗主是爹爹，舅舅你呢，就是阿娘。”

江澄抬起没被他牵着的手，一拍他的头，道，“一派胡言！”

金凌正以为自己玩笑开过了，又要被江澄骂一通时，又听舅舅道，“应该我是爹爹，蓝曦臣是阿娘，懂？”

蓝曦臣无奈地笑了笑，轻轻点点头，温和地说，“好，好，晚吟是爹爹，我是阿娘。”

金凌开心得弯了眉眼，将两位宗主的手叠在一起，然后自己也把手放上去，笑道，“以后呀，我就是有舅舅和舅母罩着的人了。”

听到‘舅母’二字，江澄罕见地弯了弯嘴角，抽出手来重新牵回金凌，道，“见你今日如此识相，你舅舅我，就破例一次带你去吃好的，玩乐的吧！”

金凌伸出另一只手，牵住了蓝曦臣，道，“呐，我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蓝曦臣和江澄对视一眼，眉目间尽藏柔情蜜意。

江澄笑了笑，“是啊，你有了。”

以后的路，就让我和蓝曦臣，带领着你向前走去吧。

阿姐...大概也是希望金凌有一个家的。

夕阳从西边缓慢落下，余晖映着两大一小的人的背影，如同一个普通的小家似的，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