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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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补档:鸽子遁地跑了

【曦澄】恰是美景良辰

*原著向

*ooc归我

*单纯写个表白,然而我只是想练一练我说情话的能力bushi

蓝曦臣过来的时候,江澄正在吃枇杷。

今年的枇杷丰收,湖对岸的人家便将一箩的枇杷连同几箩莲蓬一起送来了莲花坞。

江澄早已对那挂在树上的每一个都饱满多汁的枇杷虎视眈眈了,他还寻思着要么过几日也在莲花坞种上几棵枇杷树。

一箩枇杷,小半酿了酒,江澄尝了些许,剩余的他便大手一挥全分给了门生弟子。

枇杷很清甜,不腻。一口咬下去,甘美的汁水就顺着口腔溜进了喉咙,在炎热的七月份里,吃枇杷解渴又清凉,尝得江澄甚是欲罢不能。

听下人说,枇杷酿已经好了?就等今天开封了。

江澄咂了咂嘴,想起上回同蓝曦臣一起尝过的枇杷酿,便连馋虫都勾起了些许。

再咬一口枇杷后,江澄抬眼,恰见那人信步而来,束在发后的抹额与胜雪的白衣随着他的步伐飘扬在身后。

江澄微微露了笑意,却又迅速地收回去,问道,“不知今日蓝宗主亲自拜访莲花坞,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今日来莲花坞,确实有一要紧事,”蓝曦臣轻轻扬唇,温柔道,“不过,既已来到莲花坞,自然得先拜访江宗主。”

江澄的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哼道,“我还以为蓝宗主当莲花坞是什么能够自出自入的闲地。”

“怎会。”蓝曦臣微微一笑,随即从云纹广袖中执过一方素白手帕轻轻地拂过江澄的嘴角,微嗔道,“擦一擦,汁水沾到了。”

江澄不自觉缩了一下,有些僵硬地任他动作,耳尖却悄然红了三分。

蓝曦臣见他吃得满足,便伸手拿去桌上一个澄黄的枇杷,细细地从顶端将皮剥下来。

江澄咬完最后一口,接着将核儿置在石桌上,见蓝曦臣将剥好的枇杷递给他,便接过来捧在了手心里。江澄捏着枇杷,往蓝曦臣嘴里一塞,然后拉过他的手腕一同走出去。

蓝曦臣无奈地笑了笑,咽下爽脆多汁的果肉后,总觉那阵子甘甜从口腔蔓延到心里。

“我们去摘莲蓬?”江澄挑了柳眉,不容分说地道,他轻步踏上靠岸的小船,盘腿坐着,轻声问,“枇杷怎么样?”

“自然是甜,”蓝曦臣挽了挽宽大的蓝氏衣摆,小心翼翼地慢步进去,待站稳后,他又笑道,“却比不得心上人甜。”

江澄忽然有些许不是滋味,放冷了语气道,“那江某提前恭喜蓝宗主了。”

闻言,蓝曦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神秘地笑了笑,道,“那涣可是承蒙江宗主吉言了。”

江澄偏过头不再理睬他,食指轻轻在水面上打转,漾出一朵朵如花的涟漪。

蓝曦臣摸不透他,以为江澄是不在意,心底暗暗一阵失落。他解开栓着小船的绳索,拾起放置在一旁的、落了些许尘灰的船桨,毫不费力地拨开水面,小船便有些许摇摇晃晃地向前荡去了。

江澄翘起腿,嘴中还叼着一根草。他不经意往后看去,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晚吟笑何?”蓝曦臣不解,纳闷地发问。

江澄止住了笑,轻咳两声,撇过脸,道,“无事,只是方才忽而想起往日一些有趣的事罢了。”

“可以同我说说吗?”蓝曦臣见他漂亮的杏眸明亮亮地带着笑意,往日习惯于皱着的一双细眉舒展开来,这般甚是美好的模样几乎让他呼吸停滞了几秒。

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他们初次在云深不知处相遇时,晚吟也是笑得这般肆意洒脱。

他那时便觉得,这人好生漂亮。或许只是那堪堪一眼,就已暗生情愫。

江澄侧过身子,继续道,“以往年少跟那魏无羡一同来玩闹时,总能看见湖上有个渔夫,小船上载着他心爱的采莲女,两个人却又互不干扰,女子采莲蓬,男子则打渔。”

“有时若要遇见了,魏无羡那群家伙定会往他们那方船上扔莲蓬,再大着胆子喊那么几句‘百年好合’的话语,每每便闹得那采莲女红了双颊。”

谈起往事,江澄总是神采飞扬的,那柔和下来的精致眉眼少了锐利,反而多了几分笑意,好看得要紧。

蓝曦臣温和地笑着看他,问,“那,江宗主的意思,岂不是我像那撑船渔夫,你似那哼曲的采莲女?”

“我可没这样说,”面前一簇簇亭亭玉立的莲花荷叶映入眼帘,清晨的露水顺着茎叶滑落至湖中,江澄连忙坐起,伸手便摘了一朵成熟的莲蓬。他剥开莲蓬籽的外壳,随即将一粒扔进嘴里,甘涩尽有,意犹未尽。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江澄吃了几粒,忽而就叹道,“以往到了这个季节,魏无羡就带着弟子们挖莲藕摘莲蓬。阿姐用莲藕煲汤,莲子做糖,好吃得要紧。”

“只可惜...花落人亡两不知、唉,”江澄轻轻地折下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莲,喃喃道,“花有再开之日,可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蓝曦臣看着他单薄的淡紫背影,心脏若揪着一般疼,眼眶微微泛红,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他道,“罢了,摘些莲蓬给魏无羡送去好了,蓝宗主,可以麻烦你帮我顺路带到云深不知处吗?”

“自然可以。”

江澄整理好情绪,随即又是一脸淡漠,正欲伸手摘第二朵莲蓬时,却听一声女子娇滴滴的大喝,“住手!哪儿来的小贼,敢偷摘老娘的莲蓬!”

可江澄已经把莲蓬摘下来了。

女子把船桨摇的飞快,一张清秀的小脸气得通红,明亮的眼睛瞪的大大,润红的小嘴气恼得抿在一起,甚是有一番风味。

“你这人怎么...”她待船稳住后,定睛一看,才连连道,“原来是江宗主呀,抱歉抱歉,方才不经意认错了人,还当是哪家的小毛贼来偷取莲蓬。”

蓝曦臣想笑又不敢笑,嘴角几次扬起又几次落下。江澄瞪他一眼,接着道,“昨日你们家送来的莲蓬和枇杷实是好吃,我今日便带这位公子来采摘一些罢了。”

忽然被推出去做挡箭牌的蓝曦臣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又见那有几分美貌的姑娘低下头,两颊红扑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来,“江宗主喜欢就好,若要您喜欢我们家莲蓬和枇杷,日后大不必亲自来采摘,小女子会送到莲花坞去的。”

“不必烦扰你们家了,若我想要的话,自己亲自来采摘就罢了。”江澄摆摆手,连忙拒绝道。

姑娘失望地抬起头,“那...江宗主,小女子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姑娘撑船走远,蓝曦臣才哧的一声笑出来,道,“江宗主当真是不解风情。”

“我怎么就不解风情了?”江澄冷哼,“难道蓝大宗主听不出来我语气中明晃晃的拒绝吗?”

蓝曦臣一言难尽,一句“可你怎么就看不出我的心思呢”被他硬生生吞回喉咙。

两人沉默着,晴朗的天边忽然垂下一滴雨,接着是两滴,随即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就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落起来了。

蓝曦臣手疾眼快地摘过一顶宽敞的荷叶,然后拉着江澄的手腕,将他一把扯进自己怀里。

江澄来不及反应,顺着力道就跌进了他的怀中,等回过神来,蓝曦臣已经将荷叶高高地举过了他们的头顶。

“...蓝宗主,可以放开我了吗?”江澄黑了一张俊脸,道,“其实你忘了我们还有避水诀。”

蓝曦臣连忙撒开手,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道,“如此稀薄的雨,却需要动用避水诀,这样太消耗灵力了。”

江澄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地盯着他看。不料蓝曦臣也正在看他,体型相似的两位男子就这样对上了目光。

江澄急忙撇开眼,无处安放的目光四处游荡,脸颊可是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眼前人是心上人。

江澄一直都明白自己。

“江宗主,此次拜访莲花坞,有件非常要紧的事,”蓝曦臣诚恳地说,“还望江宗主能够成全我们的姻缘。”

“嗯?”江澄不解地抬眼看他,心中痛楚酸涩若洪水泛滥,他强忍着一腔苦意,沙哑着嗓子问,“...敢问蓝宗主早与我江家的哪位美貌仙子互通心意?”

“眼前人既心上人。”

江澄忽然像被一把大锤砸的头晕脑花,他趔趄了一步,几乎不敢置信地抬眼与他目光相触,蓝曦臣那美若天仙的清秀面庞正对他温柔地笑着。

“晚吟,此后余生,你的骄傲,我来守护;你的倔强,我来纵容;你的一切,由我来陪伴,”蓝曦臣取下抹额,抬起江澄的手,轻轻地将云纹抹额系在他的手腕上,笑道,“不知江宗主,可否同意这门亲事?”

江澄这一生,失去了太多太多重要的人,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了,那还不如,就让自己孤独一人过完余生。

他想回拒,可嗓子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江澄听见自己颤着声音问,“蓝曦臣,我...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我便陪着晚吟将心愿都实现。”

“蓝曦臣,我还有很多美酒没有喝过...”

“虽我喝不得酒,但,在你一醉方休的时候,身后,有我。”

江澄忽然有许多话都问不出口了,良久,才闷闷地道,“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

蓝曦臣微微歪头温柔地对他笑,“那我便陪着晚吟,看遍世间的良辰美景。”

“不知江宗主可否愿意让涣捞个江家主母的位子来坐一坐?”

江澄不想再犹豫了,微微展了笑颜,道,“那便说好了,蓝宗主可是要陪着我春赏海棠秋赏菊,夏赏莲花冬赏梅的了。”

蓝曦臣被他这一抹微微的笑意撩拨得心痒痒的,他凑上去,在那人的唇角边轻轻地落下一吻。

“好,只不过...”蓝曦臣为难地道,见面前人不解地看着他,才笑意盈盈地道,“再美的良辰好景,都敌不过江宗主眼中的万籁天地。”

江澄被他闹了个微微的红脸,一挑柳眉,问道,“蓝宗主可是在自夸?”

“此话怎讲?”

“你的身影早已占据了我的全部目光,可你又说我眼中的天地比良辰好景还美...”江澄弯了眉眼,道,“那你岂不是在自夸?”

蓝曦臣失笑,耳尖染上了点点粉红,将人紧紧地环在怀里。

他的声音似一阵清风,吹进了江澄的心扉,“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你是一阵在春分时无意而来的风,不经意拂过我的心堂,却引来了似山洪般的爱恋。

“嗯,”江澄伏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弱水三千,当是只取一瓢饮。”

雨,停了。他们的小船也随即靠岸了,江澄熟练地将船栓好后,轻步踏上地面。

“宗主!”一名弟子兴奋地冲过来,大喊道,“那枇杷酿,香得很呀!”

江澄冷哼,道,“怎么?还偷喝上酒了?还不怕死地告诉我?”

弟子赶忙摇头,道,“我们不敢!只是那枇杷酿开封时,香气四溢,勾的大家的馋虫都起了,都围在那儿不肯走呢!”

江澄挑了柳眉,忽而又想起往日魏无羡拉着他偷饮美酒却被爹娘发现而跪了一夜饲堂的时候,他大手一挥,道,“既然都想尝尝,那就都分一点罢。”

那名弟子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家宗主,又赶忙低下头,“是,是!”

待那名弟子跑远,江澄才哼着云梦小曲盯着蓝曦臣缓慢地走过来。

“晚吟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蓝曦臣执过江澄那还系着云纹抹额的手腕。他眉眼如画,夹带着深深的缱绻温柔。

“得一美人,怎能不喜?”江澄轻声回应,却见蓝曦臣那温柔的脸庞红了三分。

“涣斗胆问一句,可否也让我尝一尝那枇杷酿的美酒?”

“若你不怕醉后丢脸的话,”江澄撇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

“怎会,如若有幸的话,涣不定还能住上江宗主的卧房,接着便坐实了那江家主母的位子。”

“蓝宗主这算盘倒是打得好。”江澄被他逗笑了,拉着他回到卧房,书桌上早已放置了一坛香美的枇杷酿。

江澄倒了两杯枇杷酿,对他眨眨眼,道,“蓝宗主,来罢,一醉许风流。”

蓝曦臣笑而不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之所以敢喝枇杷酿,是因为这酒,虽酒香满溢,却不醉人。

也因为从前同晚吟喝酒多了,酒量也不似以往那样不堪。

不过,蓝曦臣乐得当那一池莲花湖里的一尾小鱼,等待江澄怀着欢喜将他钓上来。

所谓,愿者上钩嘛。

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良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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